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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的师妹应该不会说谎，可能是其他候场的师兄师姐拿走了吧。

    她笑自己疑神疑鬼，迅速束好腰带。

    妆台的灯光蔓延不到化妆间的门口，黑乎乎的门被风吹开，风穿过门缝拂来，轻轻地缭绕兰月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倚殿阴森奇树双，明珠万颗映黄。”

    婉转飘渺的念诗从脑后响起，兰月蓦然停住披帔风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如此断肠烛夜。”

    尖细的女声愈发清晰，就在她后面似的。上场前大家都会开嗓子，可能是师妹在开嗓吧。

    但师妹的声音不是这样的，这声线更加成熟、悲情丰满。在静寂的化妆间里，这声音何其哀怨。

    等等，静寂？

    “落满天蔽月光，借一杯附荐凤台上……”

    燕语歌声已然贴近兰月的脑后，凉丝丝的风擦她的耳畔和脖子，如一只手爱不释手地来回摩挲。

    阴柔的歌声与台前崇祯浑厚的声音，形成一阴一阳的对比——台上是热闹的人间，后台是冷寂的阴间。

    今晚的演出很重要，兰月鼓起勇气回头，不容魑魅魍魉破坏。

    身后没有唱戏的女人，却有一双红艳艳的绣鞋放在她的妆台上。

    鞋口弯弯，似对她笑。

    “泉台上再设新房，地//府阴//司里再觅那平阳巷。”

    歌声在她左耳边，左耳被阴寒的风冻僵。她机械地转头，正对一张浓脂厚粉的脸。

    脸的眼睛黑白分明却肿胀，突然左眼球跳出眼眶吊着。

    “啊！！！！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师姐，要上台了！”琳琳师妹急急走来拍兰月的肩膀。兰月背向她，她不知道其换好戏服没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回答，琳琳师妹先上台去。

    第二场是悲剧氛围，哀哀戚戚，国破家亡的绝望穿过时空来到舞台上。

    当舞台上的崇祯宣长平进殿，一袭白衣款款而来。旁边的琳琳师妹惊呆，刚才师姐换的不是这一套呀！

    白惨惨的戏服鹤立鸡群，于颜色繁杂的舞台格格不入，却推拨哀戚绝望的气氛至高点。

    “粧台碎了菱镜，只缘战鼓扣窗栏，忽闻传召上乾清，仓卒未能把云髻挽。”长平公主念词的时候低着头，以袖遮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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