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 你把我当成小狗了吗-《区区小权想让我告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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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意料地,李艺率听完,非但没有附和,反而侧过头来看向他。
俱乐部变幻的灯光掠过她的脸,权至龙清晰地看到,那双总是沉静剔透的眼睛里,此刻竟漾开了一种极其明显的,看上去几乎可以称之为……愉悦的光彩。
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比平时更深,那是一种连权至龙自己都无法理解的,简直像是发自内心一样的高兴。
李艺率先是拖长尾音应了一声,又忽然抓着他的手指,带着他走到吧台附近。
吧台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他们的相貌看上去平平无奇,穿着黑色的夹克,简直像是要融入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样。
权至龙:“……??”
然而李艺率压根没去管他的满头雾水,只是在那两个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的身影旁停下,戳了戳其中一人的手臂,语气轻挑又随意:“有人在纠缠我。”
权至龙:“…………???”
谁?他吗?
然而权至龙实在是想多了。
即使李艺率说出来的话带着很强烈的歧义,但那两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当作可疑分子。
两人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就停止了交谈的动作,听见她的声音后又几乎是在瞬间直起了身体,原本平平无奇的气质也在这一刻变得锐利了起来。
权至龙先是感觉到有无形的锋利擦着他的脸侧扫过,随后又见两人鹰隼一样的眼睛在附近不停梭巡。其中一人身体前倾,朝着李艺率出声,神态竟带着与样貌极度反差的柔和:“是谁?那个人有什么特征?”
李艺率三言两语说完那人的发型衣物等特征,随后又皱眉嫌弃地说到:“把他弄走,我讨厌那个人,别再让我看见。”
说着也没理会两人的反应,拉着权至龙转身就走。
权至龙:“…………”
权至龙:“那两个人是谁?”
李艺率:“好心的保安大叔。”
权至龙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骗谁呢!
那两个人看上去和电视剧里那种私人保镖完全没两样啊!
“嘁。”
李艺率发出一声嫌弃的气音,末了又问道,“你会不会觉得讨厌?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很没有自由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……?”权至龙的声音模模糊糊的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过了很久才回过神,“真是保镖啊?”
等等,不对啊。
保镖也不可能是突然就在李艺率身边出现的吧?!
况且那两个人刚刚怀疑的眼睛始终没落在他身上,反而时不时对两人周围出现的人很是警惕,看上去像是对他这个人熟悉极了。
“那之前……?”
“对哦,”李艺率嫌弃地皱起眉毛,“高中的时候我们去吃快餐,刚刚那个大叔就坐在我们后桌呢。”
权至龙:“…………我完全没印象啊!”
倒不如说,作为一个拥有被私生长期尾随困扰的艺人,他完全没发现之前一直有人跟在附近……话说回来,每次和李艺率一起出行的时候似乎身后从来没有被人跟着的困扰。
直到这一刻,权至龙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些真相的味道来。
然而李艺率却是以一种极其刻意的事故口吻摇头感叹:“小权,或许你很了解什么私生啊,尾随什么的……”
李艺率:“但是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爸爸啊。”
权至龙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略过这个话题,李艺率拉着他回到卡座,那模样看上去仍然很高兴。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尖,眼尾被压弯,扯开一抹比以往都要灿烂的弧度——
“刚刚做得很好。”
她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,动作甚至莫名带着点奖励的意味,声音在嘈杂的音浪中显得有些模糊,却又异常清晰地钻入他的耳膜:
“做得好呀,小权。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,“就是要这样。”
权至龙愣了一下,还没来得及细品她这反常的高兴从何而来,就听到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
“我之前就说过的吧,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被那双眼睛锁住,像一枚恰到好处落下的标记。那眼睛似乎在说:我在看着你。
这简直像是整个人都被李艺率在灵魂里烙下滚烫的印记一样:
“大到高级珠宝,豪车名表,小到香烟饮料……所有你需要的,你想要的,我都会给你。”
她的声音顿了顿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“所以下次也要这样做才行啊。”
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权至龙的脊背。
他看着她,看着那双在迷离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,里面翻涌着让人熟悉又陌生的情绪——糟糕,好像又快要无法呼吸了啊。
他忽然低低地笑出声,以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傻瓜姿态,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,凑到她耳边,半真半假地问:
“你这个坏家伙,是把我当成狗了吗?”
李艺率只是轻笑着没有回答。
她侧过头,柔软的唇瓣找到了他的耳廓,在上面留下一个轻巧而湿润的吻。
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,带着一丝痒意。
随后她撤离了一些,在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中,看着他,眼睛里依旧含着权至龙无法读懂,却让他心悸又窒息的情绪——
“不行吗?”
*
“哎、哎……你这家伙,别这样啊……”
“别哪样?小狗当然要舔舔他的主人啦……”
室内没有开主灯,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暧昧的光晕,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。
黑暗中的呼吸清晰可闻,比以往更加急促,更加炙热。
贪婪地汲取,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肆意扫荡,不知满足地纠缠……权至龙在这迷醉的蛊惑中,声音沙哑地厉害。
“不许亲我!”
“偏要。”
他又低低地笑了出来,耳边的声音让李艺率的大脑都有些缺氧,被动地承受,眼睛被情欲熏得迷离绯红,不自觉地颤抖着身体在他怀里软成一滩烂泥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东京不眠的璀璨夜景,流光溢彩,如无声喧嚣的银河。而房间内,空气黏稠得像要马上融化的蜜糖。明明还未到盛夏,空气就已经灼热地不像话了。
李艺率被抵在冰凉的落地窗前,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,也将他们两人藏匿在一片幽深的阴影里。
她整个人被他攫住,背对着他,被动地承受,藏在床边的暗角任人亵渎。纤细的手指揪紧了垂落的厚重窗帘布料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。
她的脸颊被迫贴在冰冷的玻璃上,窗外是璀璨的灯火,窗内是她无处遁形的倒影,和他充满占有的灼热目光。
“会被看到的……”
被拿捏住了最要命的地方,被不容抗拒地挞伐,李艺率的气息紊乱,声音发颤。
这样微弱的抗拒在此时成了最好的催化剂。
酒店的房间,临时又陌生,这样的独处简直像是偷来的那样。
他是权至龙,她是李艺率,他们赤条条地贴在一起,剥离了所有的社会身份和外界目光。可偏偏这扇巨大的窗户,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,外面就是一个无法容忍他们关系彻底曝光的世界。
在这样不安的场合,在禁忌濒临崩溃的边缘,拥有她,占据她,尽情欣赏着她的脆弱。
权至龙看她因为一点突如其来的声响(或许是楼下的车鸣,或许是隔壁模糊的电视声)而骤然紧绷,看她像惊弓之鸟一样瑟缩在自己的躯干之下,将脸更深地埋进窗帘的褶皱里,试图寻找一丝可怜的安全感……糟糕,这么想着好像更刺激一点了。
权至龙轻笑,吻落在她的颈侧,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是啊,说不定现在外面有人正举着相机要把我们拍下来呢……”
他这么说着,感受到她一下子紧绷起来的身体,掌心托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,迫使她的视线直直映入窗外那片虚浮的繁华,和玻璃镜面上两人的倒影:
“Smile~要留下一张好看的照片呀,艺率。”
这层窗帘,这面玻璃,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。
世界在此时被一分为二,这一头是他们两人在欲望的深渊里沉沦,另一头是无法展露,无法容忍他们如此亲密的无垠世人——
他就是要在这岌岌可危的吊桥上,强迫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。
此后的每一下深入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跳舞,逼迫她承受这份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亲密。
李艺率的呼吸彻底乱了,破碎的呻吟带着哭腔被压抑在喉咙深处,化作断断续续的气音。
他看着玻璃上两人模糊交叠的倒影,看着她在他掌控下无助轻颤的模样,一种扭曲的满足感油然而生。
李艺率属于他。
哪怕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,充满不确定的空间里,她也只能完全地属于他。
她的恐惧,她的欢愉,她的失控,任由他亲手书写,被烙下印记,被他完整地占有。
他就是要她记住这种感觉——除了他身边,无处可去的战栗。在全世界都可能背过身去时,只有他们两人紧紧相连的病态依存。
最后的眩晕席卷而来。
权至龙紧紧拥抱着她几乎脱力的身体,滚烫的脸埋在她汗湿的颈窝,发出一声如同叹息一样的满足喟叹。
真是傻瓜啊,艺人预定的酒店套房窗户哪有透光的。
可她这样紧张崩溃的模样实在是好可怜——
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。
*
夜里像被雨水拧过的绸缎,湿漉漉沉甸甸地黏在酒店房间的玻璃窗上,一寸寸往下坠。
李艺率从一个混沌的梦中骤然惊醒,胸口还残着没来得及回收的急促,意识回笼间,只感到一阵虚脱般的无力,下意识伸手抚向枕边,只有一片空荡荡冰冰凉的触感。
她把被角往下一掀,赤着脚踩在地毯上,推开通往阳台的移门。目之所及处,房间延伸出去的小露台上,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她。
淡淡的烟气与夜雨的潮味一齐扑来。
权至龙坐在露台的藤椅上,侧身倚着栏杆,指间那点红星在黑夜里一明一灭。
听见门轨“咔嗒”地一响,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顿,手腕一拧,把烟头掐灭在玻璃烟灰缸里,转身回头看她——一张带着睡意的脸,眼尾泛着潮湿,像刚从梦里捞起来一样。
“怎么醒了?”沙哑的音色在这样的夜色里带上了说不尽的温柔。
而李艺率只是揉揉眼睛,含糊地咕哝一声。
她睡眼惺忪,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,像循着热源,本能似的自顾自走过去,跨到他腿上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坐下。
睡衣丝滑的布料在他膝上铺开,冰凉的脚背贴到他小腿,他把人往怀里再收紧了一点,连呼吸都跟着安稳下来。
胸口抵着胸口,紧密地贴在一起,跳动声在寂静的时刻也变得清晰可闻了起来。
她抓住他的右手,将他的指尖放在鼻尖轻嗅,皱皱眉发出嫌弃的声音:“咦……”
尽管嘴上发出了嫌弃的声音,可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露台小茶几的烟盒上——伸出手,纤细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细长的香烟,动作生疏又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好奇。
“别学坏的。”他伸指按住她的动作,指尖一转将那支烟随手一收,夹在耳后。
李艺率抬起脸,在朦胧的夜色里看着他,轻笑道:“明明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。”
真是记仇啊……
权至龙噎了一下,好笑又无奈,心却柔软地不像话。
他把披在椅背上的薄毯拉过来,顺势围住她的肩,把她整个按进自己胸前,又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,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。
露台下方的城市仍旧苏醒着,霓虹把东京的夜色擦得光亮,远处的车流并城市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,近处的风温柔地拂过——
他们两人谁也没说话,只安静地靠着,缱绻地搂在一起,分享着这个喧闹沉寂之后,难得偷来的宁静。
现在不爱我也没关系。
权至龙的唇线贴过她的发顶,搂着柔软地身体,感受平稳的呼吸拂过颈侧,在心里无声地叹息。
只要让我一直像现在这样拥有你……这就足够了。
咔嚓、咔嚓。
夜风里,似乎传来了某种细微的响动。
那声音像是哪家店的塑料招幌被风拨动,又像是冰面裂开第一道缝隙,某种坚硬外壳在温暖下悄然剥落——
两颗心跟着这响动从旧壳里松开,小心翼翼地,笨拙又坚定地,慢慢挪近,重新完整贴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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