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鱼郦竟是在骗朕-《他恨他的白月光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忙碌的间隙,万俟灿还收了几个病患。

    她见到鱼郦先叹气,挽起罗袖抹了把汗,道:“这鬼地方真是够乱的,来药炉的多是受外伤的,有刀伤剑伤,有商贾百姓,有官员士兵。”

    她把沾血的白绢统统扔了,给鱼郦盛了一碗刚煮好的薏米粥,自己拿起石臼捣药。

    鱼郦捧着瓷碗啜饮了一口,小心翼翼观察万俟灿的脸色,轻声说:“我见到颜思秀了,我们昨晚去给蒙晔收尸了。”

    万俟灿握着石臼的手一僵,声音微咽:“死鬼死了这么久,恐怕早就成白骨了吧,你们怎么能认出来?”

    “认不出来。”鱼郦道:“所以我们把山底所有能找到的尸骨都安葬了。等过几日我们再去多烧些纸,铁定让蒙晔在底下有钱花。”

    万俟灿仰头,泪水滑落,哽咽:“谢谢你们。”

    鱼郦在回来的路上偷偷哭过了,边走边哭,自从入了蜀,她就不喜欢在旁人面前展露脆弱。

    瑾穆死了,蒙晔也死了,她就是众人的主心骨,谁都可以软弱,只有她不行。

    她捧着滚烫的粥碗看向窗外,晨晖散尽,已近午时,可街衢上的行人仍旧稀少。

    真是一座死城。

    两人相顾沉默,药庐外忽的喧闹起来,几个身着甲胄的壮汉抬进来一人,那人满头是血,已经晕厥。

    士兵大喝:“谁是郎中?快出来救我家将军!”

    万俟灿将石臼放下,命他们把人抬进内室。

    鱼郦本来不想过多抛头露面,可药庐里新雇的伙计都被万俟灿支派出去了,万俟灿手忙脚乱,鱼郦怕救治不及时万俟灿会在这些人手底下吃亏,便用纱覆面,帮着万俟灿打下手。

    据士兵说,他们将军在邸舍里喝酒,喝醉后游荡在街肆同路人生了几句口角,双方械斗,将军被一只酒盅破头,同伴们吓坏了都跑了,把受伤昏迷的将军独自仍在小巷里。

    还是军营里久侯将军不归,派人出来找,才在小巷找到身受重伤的将军。

    万俟灿看了伤后说没事,去调伤药,让鱼郦给他把脸擦一擦。

    那张脸上血呼啦擦,鱼郦拧了一把热绵帕给他细细擦拭,待血污褪尽露出本来面目,她暗自心惊。

    竟是昨夜扯过她披风的潘玉。

    她举着绵帕正出神,潘玉悠悠醒转,映入眼中一双素纱上的桃花美眸,他痴痴怔怔地呢喃:“我一定是在做梦,梦中能看见仙女。”

    鱼郦就头偏开,心道:这登徒子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合蕊将鱼郦的遗物全都翻遍,愣是没找到那只髹漆螺钿匣子。

    她报给赵璟,赵璟沉吟良久,吩咐:“传萧崇河觐见。”

    内侍将入宫的萧崇河带去了章吉苑。

    已经立秋,苑中落叶翩飞,有几片浮在汤池中,随波飘摇,甚显萧索。

    赵璟徘徊在游廊,将手搭在雕栏上,面前是热雾氤氲的苑景。

    萧崇河在他身后揖礼。

    赵璟问他:“家里还好吗?”

    萧崇河道:“劳官家关心,一切都好。”

    萧琅和鱼郦相继离世,萧家风光大不如前,但好歹还有萧太后在,虽然不大顶事,但到底不看僧面看佛面,萧崇河又只担了虚职,碍不着谁的眼,日子还算过得去。

    赵璟并不讨厌萧崇河,在他眼中,萧崇河甚至是萧家人里最招人喜欢的。

    他既是表兄弟又是姻亲,本想先叙叙旧再问话,可两人凭栏而立,皆缄默相对,又不知该叙什么旧。

    赵璟干脆直说:“章吉苑的宫女说,曾看见你来这里挖出东西带走了,朕想问问究竟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没说自己知道是匣子,是想看看萧崇河会不会对他说实话。

    萧崇河眉宇微皱,没有立即回答,而像在考量什么。

    那东西姐姐生前曾再三叮嘱不能对外人说,可如今姐姐已经死了,万事随风去,可还要继续隐瞒?

    若再无关紧要,那值得为这么一只匣子而罪犯欺君吗?

    萧家大不如前,他又是顶起萧家门楣的家主,实在不敢得罪这位乖张狠厉的君王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