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竹马-《贵女易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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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,宫里的朱皇贵妃早年是平帝从兄长的内院抢来的女人,仗着那份轰轰烈烈的情意,虽然面上一碗水端平,很爱为平帝“栽培”漂亮女人似的,但暗地里却把平帝身边管得极严,没人能近得了平帝的身。

    不过,大约平帝真的喜欢抢来的女人,后来只有韦家的儿媳妇跻身平帝身侧,还拿了黄铜剪子行刺——那是后话。

    那时易苏不懂这些,只琢磨着靳祁那只大老虎今年是一个人过节,大概很寂寞。

    她在表姐妹们身边苦苦捱到了月上中天,众人都睡了,她从床底摸出一壶藏了好几年的宝贝梨花酿来,偷偷摸摸地翻了墙。

    沣衢王府在城南,她听靳祁说过位置,摸黑溜了过去。王府门外自然警卫森严,她大大咧咧地绕到院外翻了墙,轻巧落地,“喂——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颈上一凉,锋利的冷刃贴着脖子压了压,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,这才看见王府院中灯火通明,水曲里漂着莲花灯,琉璃灯满廊轻晃,横七竖八的全是人——靳祁的客人。有文弱的公子,有虬髯的大汉,有黑衣的剑客,还有簪花的士女,还有吹笛的伎女。

    原来这厮交游广泛,如此广泛。

    场中人都看着她,歪坐在花船上的靳祁也怔怔看着她。易苏抱着那坛酒,气得又想跺脚又不想跺脚,脸都憋红了,靳祁终于反应过来,一把推开膝上的酒案站起来,“白宾!”

    他动作有些乱,弄得酒案上的佛手瓜、金柚子和青铜酒盏一股脑掉进水里,咕咕咚咚沉下去。白宾闻言松了手,众人轻舒一口气。

    可靳祁还在原地站着,很惊讶地看着易苏,好像她不该在这里似的。

    当然,本来她确实不该在这里。

    尤其不该穿着乱七八糟的夜行衣在这里,衣角下还露出半幅中衣袍角。也没有偷一点易慈玉的胭脂,更没有簪一支小花……

    易苏只觉一股无名火刮起来,抱着酒坛就走。

    簪花的女人掩口轻笑。她的声音不年轻了,但很娇媚,一个字里能挤出一池子春水。大概她推了靳祁一把:“小王爷,快追呀。”

    但是易苏一路出了王府大门,靳祁也没有追上来。

    易苏抱着酒坛跑了半座长安城,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,随便拐了一道小巷,靠着墙蹲下,蹲了一会,索性坐下了,揉了揉脸,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,她把脸埋进膝盖里,不想知道自己一脸沮丧。她原来一点都不了解靳祁。他是金吾卫,又是风头正盛的小王爷,连皇帝都对他另眼相看,他自己更有拥簇无数,他怎么可能像她想的那样孤独寂寞?

    但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呢?她为什么这么难过?

    易苏不知道自己埋着脸发了多久的呆,总之最后摸出酒坛来,打算拍开封泥,把宝贝喝完再回家。有一只老虎爪子伸过来把酒坛子勾走了,“不是给我的吗?自己喝了算什么。”

    易苏一下子转过头,靳祁就蹲在她旁边,一脸探究,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。

    她脸上“腾”地红了,恼羞成怒,“已经不是你的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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