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尘埃之上-《仙幻传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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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他不会因此而气恼,因为下边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攒动着的姐姐、阿姨的脑袋更吸引他。她们头上有各种饰物,将头发束成很多好看的式样。来来往往。
如果他因为兴致太盛而玩到华灯初上,我不会抱他,或者牵他。而是走在他身后。这个时候,可以有灯光从我跟他身后照过来。一长一短两个影子,会在地上铺就一幅温馨的画。
他在前头,我在身后。他永远不会迷失,因为我会让他踩着我的头走。
我又想,他可能会指着荆州城头的两个大字问我怎么念。我告诉他,或者教会他怎么念后,他兴许还会絮絮叨叨的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。我想我会开心的慢慢跟他讲。
好奇,对于一个孩子,我的孩子,那是多么美好的一种品质。而彼时的我,恐怕正在渐渐丧失这种美好。
希望幼小的他可以继承,并延续。
如果我带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之后,我想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。因为他已经长大了,更需要一个朋友,而不是庇护者或者,指引者。
然后或者说最后,我可以坚持拖着苍老的身体带他去看看某个地方。比如,那所老房子。
可以是清晨。
那块草地还泛着水汽,一只、两只色彩素洁的蝶在草间冒险或追逐。树上有鸟鸣声,有的悦耳,有的闷声闷气,就像:布谷。兴许会闻到不知名的,淡淡的香。如果年轻的他愿意稍作巡视,很快就会发现,原来有花骨朵儿在那些颓圮的墙上悄悄开放。
青苔躲在藤蔓身后,看不见摸样。叶绿,花香。
其实我希望是,我们黄昏去。
我应该不会再迟疑或者害怕,因为衰老会让人麻木。我会领着他,或是他处于年轻人的担当与警惕,领着我,慢慢走近那跳动着的烛光里。
然后我们大约会有惊喜:一个老和尚正在里面喝酒。桌上两只陶碗,一壶酒,香气四溢。
我认得他。他也认得我。他不似当初那般有荣光了,稀稀拉拉的胡子挂在下巴上,咳嗽的声音也显得沙哑。倒是手里那串珠子愈发光洁明亮。
我正要跟孩子坐下来,他却摆摆手:多年未见了,就跟你说说,让孩子回去吧。
孩子说一会来接。我说:不用,我自己回去。和尚脸上的皱纹挤到一堆,笑了。
感觉一下子很熟悉。像某一年。多年、多年前。
和尚端起碗喝了一口问我:你觉得酒跟水,哪个越喝越寒。
我说:酒。
他又说:你怕冷么。
我笑笑说:我怕热,所以有时会因此无法睡眠。
他不再说话,把一只碗跟那壶酒整个儿推给我。
我说全给我,那你呢。他大笑:我碗里是水,出家人。
我错愕。对,我为什么就断定他碗里是酒呢。就如我为什么断定一旦身体燥热,就无法睡眠。
2011-05-1709:52作者:读者论坛秦時明月
我对我的判断开始惶恐。因为我不知道这时的我,是在梦中,还是……
烛光里有尘埃。时间从尘埃里走过去,走过去。
我想,以后我将记不清都跟他说了些什么。或许,或许都是关于:成长、衰老、相聚、别离、欣喜、悲伤,或者尘埃。
我忘记了那所老房子里的烛光什么时候熄灭的了。我想,也将忘记跟老房子、和尚还有许多物质或存在的邂逅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。我只是在某个瞬间,某个瞬间,偶尔的,看到我没去过的或去向我没看到的地点。比如,老房子。
某种趋向,无端的,飘忽着。似尘埃之上。
但是我记得最后一次离开时,从这所我们初遇的老房子,和尚一言不发,背影阑珊。
我忽然心生悲凉。因为没有人再对我说:你接着写。
我感觉有东西格得疼。
原来,原来我一直抚摸着你年轻时买给我的那只镯子在睡——我一直不肯让你知道,而藏着哭泣的它到如今,父亲。
睁开眼,阳光刺得生疼,大约昨夜哭过了,我梦见妳颤巍巍的来看望我的孩子——女儿跟妳当年那样年轻,儿子跟我现在这般苍老,奶奶。
尘埃是干净的。走过去。,最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,清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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